便依朕意。”香炉升起的青烟模糊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“大军便定于三月初一启程,班师回朝,朕要亲眼见到顾卿。”
殿内霎时静得落针可闻,几位朝中重臣交换了眼色,却无人敢言。
谁不知将军顾邵乃刑部尚书妻子顾静甄的亲哥哥,更是唯一的族亲,两家关系密切,如今一朝得胜归来,帝王轻描淡写一句“亲眼见到”,究竟是恩是罚,谁也揣摩不透。
夜风忽起,帝王拂袖起身,玄色龙袍掠过阶前未干的酒渍,在烛光下泛着暗红的光。
“不觉间子时要到了,诸位爱卿,都请回吧。”
他淡淡道,转身时广袖轻拂,腰间玉佩相击,发出清越的声响,余音在空荡的大殿内袅袅不散,似一缕幽冷的月色,悄然渗入夜色之中。
“臣等,恭送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众大臣俯首跪拜,待那抹明黄身影彻底消失在朱漆殿门之外,才纷纷起身。
夜风穿堂而过,吹熄了几盏摇曳的宫灯,殿外月色如霜,映得青石阶泛着冷光。
大臣们三三两两踏出宫门,低声吩咐候在廊下的家仆:“去凤仪宫,将夫人(老夫人)接回。”
不多时,凤仪宫中的女娘们都陆陆续续的出来了,贺明章眼见着各家女眷的软轿陆续离去,却始终不见自家夫人和那个惹祸精般的闺女,这不免让贺明章有些担忧。
他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玉带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方才那枚惹事的平安扣仿佛又浮现在眼前——莫不是小韫儿在殿前又闯了什么祸?那丫头向来没轻没重,若是冲撞了凤驾……
正胡思乱想间,忽见朱漆宫门处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静甄抱着熟睡的小韫儿缓步而来,晚风拂过她的鬓角,几缕青丝垂落在女儿红扑扑的脸颊旁。
贺明章目光一凝,那件本该系在妻子身上的狐裘,此刻正严严实实裹着小韫儿,只露出半张还沾着糖霜的小脸。
静甄的肩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这般的单薄,藕荷色裙裾被风吹得微微翻卷,像朵将谢的晚香玉。
他心头一酸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玄色大氅带着体温落在静甄肩头。
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,贺明章喉结滚动,声音里掺了三分恼七分疼:“不过是当了母亲,便这般作践自己身子?”
他拢紧大氅的手指微微发颤。
“你忘了生小韫儿时,疼得把为夫的手背都掐出血痕,还落下了产后病,如今倒舍得拿命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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