盗怀冀举起一根骨头，重重地砸在蒜臼子里，身边聒噪的声音刺得人心生烦躁，磨损严重的骨杵子一下一下捣在被血液腐蚀的头骨上，崩溅出的粉末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功劳。
腥臭潮湿的精神病院挤满了骸骨，幸存的人们精神涣散地坐在掺杂人血的淤泥中，谁都没有闲情去找亲人的尸骨，也不再拦阻盗怀冀的行为。
谁都没有想到有一天，自己也会成为精神病的一员。
铜锈色的云烟笼罩天空，一闪而过又瞬间暴毙落下的乌鸦成为众人争夺的食物。终于，盗怀冀不耐烦地拽了把头发，起身将蒜臼子甩到一个不安分的手上，随着老人一声惨叫，旁边头埋臂弯女孩猛然一抖，下意识抱紧了什么东西，小心翼翼地将头抬起，豆大的泪珠含在眼眶，怀里揣满了白骨。
这动作倒像是怕疯子夺去做汤。
旁边分食乌鸦的人听到声响，猛地弓起身子转头，羽毛卡在嗓子不知是咽还是咳。
疯子正拽着一条撕裂的手臂甩向人群，鲜血洒落空中，继而又拖着残缺的尸体朝着教堂的方向暴躁地走去，拉出一条曲折的血痕。
精神病院二楼东侧的窗户正对教堂，每日晨曦初泛，密密麻麻的人背着先天心智残疾，嘴边挂着口水的孩童上山，黄昏时分又挂上十字链抱着孩童下山。
教堂与病院只隔一道铁栅栏，幼小的盗怀冀趴在窗户上，怒骂院长与牧师才是神经病。明明隔得远了，这些从教堂转来登记的人就会反悔，非要搞这么近，一时冲动院里又多几个烦人家伙。
不过刚好，现如今倒省了时间力气。
破败的铁门摇摇欲坠地挂在一条链锁上，他皱紧脸踩实门槛上前后晃动的锈铁板，像跷跷板发出“叮叮咚咚”的烦人噪音，随着一声长呼气，盗怀冀一脚踹翻铁板，顺手将尸体狂砸锁链，直到铁门失力落下，才心不满意不足地离去。
丝毫不在意手上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，眼珠子被砸的稀烂。
通往教堂的台阶上还留存腐肉，大概是前段时间驱车逃上山的一群人，还以为能活多久，结果还不是被避雷的十字架压死了？
信这东西倒不如靠自己，白瞎这么多好玩意！若是平日的盗怀冀一定会从尸体上捡起来拿去玩，玩腻了再还回去。此刻他可没这雅致，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，看了两眼似乎也没有那么烦躁，转身踩过花坛旁的尸骨，伴随阵阵碎裂声踏入教堂。
一股冷冽的木头味洗净了他周围的腐臭，同教堂般高的神像站在水池中央，弯腰半睁眼，双手交叉在胸前
（本章节未完结，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）
本章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》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