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角附在他下巴上，一同睡去。
翌日，衷脍的五色纸人一大早就叫醒张心澄：红的要翻他眼皮；绿的拨他被褥；白的想捂住他口鼻；黑的扯他网巾；黄的在学鸡鸣，而画中人一个个把他们揍开，尤其是多关照了白纸人。真是别开生面的场景，令张心澄啼笑皆非。
衷脍缓缓搭开赤色门帘，坐上柜台，召回纸人，说“见笑了。”
张心澄撑起身摇摇头，笑说“你的纸人和我这画很像。”
“嗯，他们以炁为生。”衷脍捏住白色纸人，往纸人身上吹了口生气。
张心澄不由得提起兴趣，开始端详自己的画。画中人也盯着他。
“不一样”张心澄心想，“我的画似乎多了些东西”。
“人世间，最珍贵的莫过于炁，尚有一炁在，人可以活，物可以生。”衷脍抛开白纸人，任由纸人们围绕着自己。
“就是你方才吐的那口气？”张心澄问。
“不错，人人都有，却不是人人自知。”衷脍瞟了他一眼。
“你贴上我脸是为了炁？”张心澄问画中人。
“嗯。”画中人应声。
张心澄学着衷脍的样子，缓缓吹了口气给他，纸片顿时精神多了。
“炁既同生，你的画就与你共存亡，任由你驱使。”衷脍一挑眉，“我这五色纸人各有名讳，赤色属火叫小离；玄色属水名中坎；素色属金曰大乾；竹青属木为小震；明黄属土似大坤。昨个夜里生火的则是小震。”
发觉自己没名没字的画中人问：“我叫什么？”
张心澄答：“方玄燿。”
方玄燿听了，默默接受了这个名字，疑似有点小激动。
合着不仅书上记载的文字被毁了，连这神官自己也忘了自己是谁，张心澄扶额。
“如果书上说的没错，你应当是位神官。”张心澄从书箧里拿出一本相当老旧的《神鬼杂谈》，已初具传承不下五六代的沧桑感。
他翻着书，找到印有方玄燿画像那一页，递给方玄燿看。
“或许是，我却已经记不起来了。”方行正说。
衷脍顿了一瞬，“方……玄燿？”
“怎么，你识得我？”方玄燿从被褥上飞向他。
衷脍立即变回脸色，露出招牌邪笑“都几百年了，谁还记得。”
其实对于方玄燿这个名字他衷脍是有印象的，只不过不是他作为神官的，也不是作为人的印象，而是在地府里边的一个魂。
（本章节完结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