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祯愈向前的步子被截住，二人就这样以极近的距离相对，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。
“你痴心妄想！”少女强装镇定，语气依旧保持着平日的傲慢，攥住少年衣领拽向偏殿，指尖却意外掠过他滚动的喉结，陈琬妘动作猛地一僵，垂下不敢直视少年的眼眸出卖了她的内心，“不许上我的床，睡到偏殿去！”
“谁…谁稀罕？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，我绝对不接受包办婚姻！”柳祯怔愣于方才喉结划过的暖，踉跄后退时，瞥见她腕间淡红的指痕——那是昨日早晨他偷玩公主妆奁在指尖留下的绛红，又在柳府牵公主的手时带到她手腕。
“又在胡言乱语！”陈琬妘恼怒着将一方囍字红绣花枕塞进柳祯怀中，挥手示意门前侍女关闭正殿大门。
驸马对着紧闭的雕花木门一阵拳打脚踢，摔下绣花枕头，片刻后又拾起为它拍灰，故意重重踩下每一步走向偏殿。
卯时将将日出，翠浓提着宫灯站在偏殿榻前：“驸马爷恕罪…奴婢僭越了，公主让奴婢叫您起来，去给皇上皇后请安。”看着驸马狂放的睡姿，翠浓眼神避来避去不知该往哪儿摆，呼唤三次后，柳祯的鼾声竟愈发轰动。
“翠浓，叫醒了吗？”陈琬妘翘首望向殿内，她今日着一袭浅樱色的薄纱裙，衣襟袖口绣着银线缠枝纹，腰间系一条月白丝绦，衬得腰肢不盈一握。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荡，像一朵被风拂过的海棠。身后侍女朱砂与素绡，皆垂眸等候。
“公主！”翠浓急匆匆冲出来，跪在公主脚下，语气带着几分慌张与哽咽，“叫不醒，奴婢试了好多法子，驸马爷的鼾声一次比一次大！”
“快走快走，再等下去就来不及了，他的罪让父皇去治！”渐升的朝阳挂上屋檐，公主步履匆匆迈过庭院，一行人跟在身后出门去。
太极殿内，陈蒨朱笔悬在奏折上方，墨滴在“东阳”二字上晕开血痕：“昨日柳府，父皇托你办的事，如何了？”
“柳府的梧桐长得枝繁叶茂。”少女戛然而止，“但第二根分杈比旁的易折。”金砖地上浮光掠动，恍惚间似见铜镜中踏破潼关的铁骑。
“朕记得第三枝长得不好，弃了便是。”陈蒨眼神扫过女儿腕间为出嫁打的鸳鸯镯，却未完全抬头。
“不过是长得位置不好，若换到宫里，或许是另一番模样。”公主指尖摩挲手腕，望见父皇终于抬头望向自己，她想起柳祯那首惊艳的诗，倒并不像寻常人能轻易作出的，那个看似疯癫的人或许蕴藏着比自己父兄更大的能量。她盈盈一拜，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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