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轻拍了两下褚爻的发顶，然后就着这个姿势，将她“提”了起来。
褚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起身，站直后觉得浑身空落落的，凉风鼓起衣袂，滑过肌肤，寒冷蔓延全身。
她忍不住又要蜷缩起来，这个念头将将闪过，身体便在夜色中站得笔直。
老天师负手而立，目光远眺，是浑仪的窥管此刻朝向的星空。
“你想不想下山？”
褚爻瞳孔骤缩，自出生起便待在千重山上，不可能不想，“可是……”
老天师递给她一册文书：“皇室有难，你呢，就正好去走一遭。”
这下无所谓她想不想了。
褚爻接过，一眼见到左侧的八个朱砂红字——
受命于天，既寿永昌。
传国玉玺留下的印迹。
没写清发生了何事，只请星阁派人前往皇宫。
星阁一直与各朝皇室有些联系，但六十年前星阁忽然避世，皇室不愿两者间的联系就此斩断，要了一个承诺：危难之际，可凭传国玉玺，请星阁中人下山相助。
星阁一向只为皇室测算天文地理、国家大事，睿武帝要用掉这个承诺，同样不得涉及朝堂纷争。
褚爻有些不安：“可若是他们所求之事，涉及道法呢？”
老天师摆手，“尽力所能及之事便好，帮不上忙，就回千重山嘛。”
褚爻急得向前走了两步，“您知道的，我担心的不止是这个！”
老天师叹了口气，走到矮墙边，“迟早要面对的。”
他挥动右手，“况且还有星阁顶在前面，总是窝在山上做什么？你明天就下山，收拾东西去罢，快去，快去。”
老天师能说出这种话，自然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，想来星阁的长辈们，都做好了准备。
但是——
“这是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？”
“今晨。”
褚爻瞪眼，“那您不早点说？”
“反正你晚上肯定要来观星台，我就在这儿等你，省得多跑一趟。”老天师顿了顿，补充道：“年轻人嘛，就是要说走就走！”
老天师说完，一甩袖袍，自己先飞走了。
褚爻深吸一口气，双手举过头顶，行了个拱手礼，“弟子领命。”
——
扶风郡地处怀河以北，东临碣海，被海水环绕，西倚稷兰山，与天水相邻，南接东元、太襄和长清，可直达三郡。
这里四季分明，阳光充沛，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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