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怎道你子时都不在房里。白日同你说管先生要来不见你情绪有起色,却是当晚就迫不及待去找。”
提前便知?管夷吾想到少年恣意的笑与那句“不知先生尊姓大名”,只觉被耍的是自己。
吕小白汗颜,不着痕迹地朝管夷吾靠了靠,瞧见那发带仍被管夷吾揉成一团攥在手心,便轻轻碰他手肘,“管先生,束发,我帮你。”
不觉有何不妥,笑道:“劳烦公子屈尊降贵。”
鲍叔牙斜睨,“真不错,才不到一日便如此亲近。你不若弃了我去,改拜管夷吾做师父便好。”
将那半束的乌发规整好,吕小白转而抓了鲍叔牙的右臂,音色都放软了些许:“都是我的不是,师父莫要生气,我今晚多读两个时辰的书便是了。”
这师徒两人相处的轻松愉快,管夷吾看在眼里也些许被感染,从心底却止不住地想到吕纠。
似有温和的嘤语叮咛耳边,却灼得后颈某处隐隐作痛,索性不再去想。
“是红琼花,”吕小白蓦然道,“原来父王喜爱这花,宫里养了许多,从不允我们触碰,却不明说原因,管先生可知为何?”
管夷吾垂首看这丛丛微风里摇曳的花,艳红欲滴,分外刺目。这回他并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沉默几瞬,像是做足了准备,“琼花剧毒,红琼最甚,毒不至死,却蚀人心骨,磨人意志,长久以往使人焦躁难耐浑身灼烧,常用作药蛊。”
“药蛊?”吕小白疑惑,看得出对这些一窍不通。
“药蛊一般由多味药材制成,人中了药蛊便只能定期服食特定解药来抑制,否则便如浴火焚身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”
吕小白听得蹙眉,“无法根治么?”
“甚少。特定的药蛊也只有特定的根除之法,更多的药蛊则无法根除。”
“制出这物来以折磨人取乐的人当真十恶不赦。”
管夷吾不语,只是扯了扯嘴角。
(本章节完结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