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德十五年冬，今年的雪期来得格外早，凛冽的寒流裹挟着冰冷的雪点子，夹杂着“簌——簌——”的悲号。
梁则礼裹着厚厚的大氅打着伞漫步雪中，雪下得不是很大，只是密，落下来便成了雨，路上登时有些泥泞。
梁则礼走过，泥点儿无可避免地溅在他精致的锦靴上。他抬脚嫌恶地看了一眼，有些无法忍受这肮脏。
不知是天气太冷还是旁的什么原因，往日天都城最繁华热闹的五味十街这会儿竟少有人气，安静得有些可怕。路的尽头被细密的雪吞没，让人有些茫茫。
他走到路的尽头，拐了个弯准备回府，却发现前方乌泱泱一片人群，像是全城的百姓都聚了过来，挡住了他的去路。他微微蹙眉，回过身向身后问道:“前面怎么了？”
身后两名跟随的侍从面面相觑，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回答。
二人眼神飘忽了好一会儿，才道:“殿下，您最近住在宫内，不知近日府衙在抓捕前几月秋闱的落榜考生，现在应该是在处决吧，估计这么多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。”
梁则礼神色一凝，继续问:“为何要抓捕落榜考生，他们可犯了什么罪了，为何要处决这么多考生？”
“听说是考生们对中榜名单有所异议，其中一名叫元有仪的举子联合其他举子大闹考试院，被府衙给抓起来了。不过还有些漏网之鱼，官兵们正在城内大肆搜索。”
梁则礼垂下眼睑面色凝重，考生对中榜名单有所不满很正常，但那只是少数，怎么今年会闹得这么厉害……
但他并不打算插手此事，前几日他在朝堂之上呛了沈左相几句，惹了父皇不快，被罚在皇宫内抄书，今天才抄完，好不容易被放出来，他可不想再回去。
梁则礼抬脚准备绕过众人，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，又在“噗嗤”一声闷响中戛然而止，像一只被扼断喉咙的杜鹃。
梁则礼闻讯下意识地朝里看去，却跟那个死状凄惨的书生对上了视线，鲜血顺着额头滑落，划过他了无生息的双眼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，很快积成了一滩血水。
“啧啧啧，又死一个。”
“可怜呐，都是读书人，父母好不容易供出来的，就这么死了。要是忍一忍，总有处可申冤的，留得青山在，不怕没柴烧嘛！”
“这事儿换你你能忍呐？草包给考官送点钱就能做了状元，替了你的位子，往后顺风顺水平步青云。你呢，一辈子出不了头，白读几十年书。”
“……”
梁则礼生生止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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