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垣间浮动的血腥气突然被冰弦震碎,温鹤岚踏过满地暗红来到牢狱时,月光正透过窗子照在铁链下少年支离的脊骨上。
四根玄铁钉穿透琵琶骨,将他钉成祭坛上濒死的蝶。凌乱黑发间露出截苍白的脖颈,喉结处一道伤口像落在雪地上的红梅,艳丽得扎眼,可那染血的眼尾却扬起讥诮的弧度。仿佛受刑的,马上就要死掉的是这群持着镇魂幡的凡人。
云纹履在少年三步外停驻。他双手紧紧攥成拳,暗红血水顺着腕骨妖纹滴成小洼。
"认罪么?"冰蚕丝拦住即将落下的烙铁。
"不认。"少年突然咧开渗血的嘴角,被火钳烫坏的嗓子挤出砂砾般恶劣嘲弄的笑,似是想看看面前这神女一般的人物跌下神坛表情破裂的样子。他自记事起在人间摸爬滚打,也曾瞥见过钟鸣鼎食之家的贵族和自仙界而来白衣飘飘的修者,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。她像是月光,妖鬼不合时宜的想。
他故意晃得锁链哗响,想看清窗外月光是否也会在这神女眼底晃出涟漪,重合在一起。可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比寒玉台还冷,倒映着他伤痕累累的影子,像在打量一株长歪了的灵植。
温鹤岚的目光掠过他迤逦的眉眼,看向肩头溃烂的伤口——化脓处泛着不正常的青灰,分明是七日以上的旧伤,与程府昨夜发生的灭门案根本对不上时辰。她看向了候在一旁的官员,朝廷接到霜倾真人亲临的消息,连夜派来三司十二部。
"此孽障昨夜发狂屠府。"刑部尚书忙呈上状纸堆着笑,官袍上的仙鹤补子被他谄媚的躬身挤成一团皱褶。"程家护院亲眼所见,霜倾真人请过目。三司会审也已确系是妖鬼作乱……"
温鹤岚指尖凝霜拂过尸体喉间的伤,"深两寸七分。”尚书还未反应过来,冰棱突然缠住赵家侍卫的佩剑,"凶器在此。”
监斩官似乎没想到这事还会有变故,捧着《四境约》皱眉:"可这妖鬼确实在场..."
“在场便是他做的?”温鹤岚指尖凝霜拂过剑刃,冰纹顺着血槽攀爬,突然绽出千簇冰晶。每颗冰粒折射出一段光影——赵家暗卫持此剑刺进程老爷心口时,剑穗正系着大理寺的通行玉牌。
霜气在刑台上空凝结成镜,镜中赵氏杀手剜出程家孩童心脏的画面纤毫毕现。当最后一块冰晶映出暗卫往剑身涂抹妖毒的瞬间,温鹤岚广袖震碎冰镜,纷扬的霜雪里浮动着淡青色灵光。
全场死寂,唯余少年锁链轻响。他望着满地冰屑映出自己破碎的倒影,突然发现那些曾钉穿他骨血的刑具,此刻正结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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