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我们穷人的命便不算命了吗？”
其中一名书生往地上啐了口血水，目光阴鹫地瞪着监斩官，立时激起了一片众怒，就连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惊讶。
“住嘴！”监斩官见人群躁动，暗道不好，上头特意交代了不许将事情闹大，他递了个眼神过去，那头的兵差得了令，狠狠一脚踹在书生腹部。书生文弱，哪里受得住这一脚，当即呕出一口血来，跪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梁则礼受了一惊，他没料到这些人如此大胆，竟敢当着他的面动手，身后阿右极有眼色地冲上去制住了那人，叫他动弹不得。
“这些书生暂且关押收监，我要一个一个审清楚，若真是他们污蔑朝堂重臣，我自不会放过他们，若是叫我发现，是有人从中牟取暴利，祸害朝堂……”梁则礼双眸紧紧盯着监斩官，语气暗含威胁，“那我可要一五一十秉明父皇，叫他老人家来说说，到底应该怎么办。”
监斩官被吓得腿一软，趁着梁则礼转身之际，他在身旁小厮耳边小声吩咐了句，那人点了点头，趁着嘈乱没人注意溜了出去。
梁则礼暂且将人押进了府衙，他正欲抬步向大牢走去，却被阿左拦了去路。今日街上的事闹得这样大，不知百姓看着，暗中留意的人更是多，他很怕自家殿下又无意之中给自己树了敌。
“殿下，此事就算要查，也不该是您来查。您不会不知道此次秋闱的主考官是谁吧？那可是翁南岳，自入仕起就是沈固一手提拔，跟了沈固这么多年，说是他的心腹也不为过。”
“是，此事闹到圣上面前，圣上明前上一定是帮您的，可沈固在朝中根深蒂固，他女儿又正得盛宠，您拔了他的爪牙，他将来不在圣上面前剥您一层皮才怪！”
梁则礼早就想过此举便是明面上与沈固作对了，从前那些小打小闹沈固没放在心上，最多也就是让圣上关他几日禁闭。可这次不一样，他若要管这件事，沈固为了自保一定会牺牲掉翁南岳，翁南岳没了，就相当于沈固半个金库没了，他怎么肯甘心。
可是……
“阿左，穷人的命也是命。民生疾苦——我从前只是听老师说过，今日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。老师向来刚正不阿，一心为民，若方才是老师遇见此事，绝不会袖手旁观，我也一样。”
阿左小声嘟囔:“所以裴大人才这么讨圣上嫌。”
“……你多嘴了。”
大牢长年不见光也不透风，唯一的光线只有牢房顶部的一方小窗。梁则礼刚一迈步，一股浓烈的阴湿腥恶之味迎面扑来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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